大伯無兒無女!落魄後「住在我家21年」終日酗酒 去世時「給我一小布包」我打開後瞬間紅了眼
1.
我是鄭剛鐵,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。從小,我就經常聽父親提起他的大哥,也就是我的大伯。
記得我還是個國小生的時候,有一天晚上,全家人圍坐在院子裡乘涼。父親突然說起了大伯的事。
"你大伯啊,年輕的時候可有出息了。"父親慢悠悠地說,眼神中帶著追憶,"那時候,他剛滿二十歲,就跑出去闖蕩了。"
我好奇地問:"大伯去哪裡闖蕩啊?"
父親笑了笑:"他去了東部。那時候東部機會多得很。你大伯膽子大,腦子也活絡,沒幾年就做起了生意。"
母親在一旁插嘴道:"是啊,那時候你大伯可是村裡的名人呢。每次回來,都給全村人帶禮物。"
父親點點頭,繼續說:"你大伯最輝煌的時候,可掙了不少錢。他第一件事就是給你爺爺奶奶蓋新房子。那可是全村第一戶住上新房的人家啊!"
我睜大眼睛,努力想象那個場景。父親接著說:"不僅如此,你大伯還給我蓋了房子,就是我們現在住的這處。要不是你大伯,我們哪有這麼好的房子住啊。"
聽到這裡,我不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大伯充滿了敬佩。我問道:"那大伯現在在哪裡啊?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他?"
父親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,他嘆了口氣說:"唉,你大伯後來遇到了些麻煩。生意突然就賠了好多錢,你大娘也被他趕跑了,沒留下一兒半女。"
母親輕聲對我說:"孩子,這些事以後再跟你說吧。"
就這樣,關於大伯的話題戛然而止。但我的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,總想知道大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漸漸聽到了更多關於大伯的事。有一次,我無意中聽到父親和鄰居王叔在聊天。
王叔說:"老鄭啊,你哥哥的事真是可惜。那麼大的家業,說垮就垮了。"
父親苦笑著回答:"是啊,誰能想到呢。我哥那麼精明的一個人,也會栽這麼大的跟頭。"
王叔嘆了口氣:"聽說是合伙人捲款跑路了?"
父親點點頭:"對,我哥信錯了人。那個合伙人把公司的錢都捲走了,連帶著我哥的積蓄也搭進去了。"
我站在牆角,聽得心驚肉跳。原來大伯曾經經歷過這樣的變故。
2.
後來,大伯回到了村裡。我第一次見到他時,他已經是個滿臉滄桑的中年人了。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村口的大樹下,手裡拿著酒瓶,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。
起初,父親和爺爺奶奶還會給大伯一些錢,希望他能振作起來。但很快他們就發現,大伯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酒上。
有一次,我跟著父親去看大伯。大伯住在村頭的一間破舊的土房裡,屋裡到處都是空酒瓶。父親皺著眉頭說:"哥,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你得戒酒,重新開始。"
大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醉醺醺地說:"老二,你不懂。我這輩子已經完了,讓我喝點酒吧,這是我唯一的樂趣了。"
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,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塞給大伯:"哥,這是我的一點心意。你別再喝酒了,買點吃的吧。"
大伯接過錢,嘿嘿一笑:"謝謝老二,你真是個好弟弟。"
但我們都知道,這些錢最終還是會變成酒。
漸漸地,父親和爺爺奶奶不再給大伯錢了。他們覺得這樣只會助長大伯的酗酒習慣。大伯沒了錢,就開始去鎮上打零工。他會幹兩天活,攢夠了錢就回來喝酒,直到錢花光了再去打工。
就這樣,大伯的生活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。村裡人都說他瘋瘋癲癲的,孩子們見了他都躲得遠遠的。
我上國中的時候,爺爺去世了。臨終前,爺爺拉著父親的手,虛弱地說:"老二啊,你大哥就拜託你了。他現在這個樣子,我和你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。你能幫就幫一把。"
父親點點頭,眼裡含著淚水:"爸,您放心。我會照顧好大哥的。"
奶奶去世的那年,我剛上高中。奶奶走之前也叮囑父親要照顧好大伯。父親答應了,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無奈。
大伯似乎對爺爺奶奶的離世沒有太大反應。他依舊每天醉醺醺的,有時候會坐在村口大聲唱歌,唱的都是些悲傷的老歌。
有一次,我放學回家,看到大伯躺在我們家門口。他渾身酒氣,衣服破爛不堪。父親嘆了口氣,把他扶進屋裡。
母親小聲對父親說:"老鄭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。你哥這樣,我們也幫不了他。"
父親沉默了一會兒,說:"我知道。但他畢竟是我哥啊。爸媽臨走前都囑咐過,我不能不管他。"
就這樣,大伯時不時會來我們家。有時候是來要錢,有時候是來蹭飯。父親從來不拒絕,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疲憊和心疼。
3.
那年冬天,父親決定把大伯接到我們家一起生活。我記得那天下著小雪,父親開著三輪車,載著大伯和他為數不多的行李回來了。
母親早就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,我們圍坐在一起吃飯。大伯低著頭,小口小口地吃著,很少說話。父親時不時給大伯夾菜,說:"哥,多吃點。"大伯只是點點頭,繼續默默地吃著。
剛開始的日子還算平靜。大伯住在我們家西邊的小屋裡,平時很少出來,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。有時候我經過他的房間,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我和大伯之間的矛盾也慢慢顯現出來。大伯的生活習慣很糟糕,經常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。他喝醉後,有時會半夜大聲唱歌,吵得鄰居們都睡不好覺。最讓我受不了的是,他總是偷偷動用我的東西。
有一次,我剛買了一雙新鞋子,還沒來得及穿,就被大伯穿去鎮上打工了。等他回來的時候,鞋子已經髒得不成樣子。我很生氣,跟他理論,他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,說反正是一家人,用用怎麼了。
大伯的吝嗇也讓我很不理解。雖然他經常去鎮上打工,但從來不會給家裡添置什麼東西。即便是過年過節,他也捨不得買點好吃的。有一次,我看到他偷偷地把自己的一些衣服藏了起來,生怕別人穿。
儘管如此,父親還是一直照顧著大伯。他總是說,大伯年輕的時候幫了我們家很多,現在我們不能不管他。我雖然心裡有些不滿,但也不好多說什麼。父親嘆了口氣,說:"你大伯現在這個樣子,我們能指望他什麼呢?算了,就當多養個孩子吧。"
聽到父親這麼說,我心裡很不是滋味。但看著父親疲憊的樣子,我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。
生活就這樣繼續著。大伯依舊每天喝酒,很少與我們交流。我和妻子結婚後,也搬出去住了,但經常回來看看父母和大伯。
三年後,我有了女兒。出乎意料的是,大伯對我的女兒特別疼愛。每次我們帶女兒回家,大伯的眼睛都會亮起來。他會主動抱抱女兒,甚至會給她講一些古老的故事。
有一次,我看到大伯偷偷地把自己攢的一些零錢塞到女兒的小手裡。女兒天真地問:"大爺爺,這是什麼?"大伯笑著說:"這是大爺爺給你買糖吃的。"
看到這一幕,我心裡有些觸動。原來大伯也有柔軟的一面,只是平時被酒精和失意掩蓋了。
我以為大伯會變好的,沒有想到之後的日子裡,大伯去鎮上打工的次數越來越頻繁。他似乎不再滿足於只賺夠酒錢,而是開始存一些錢。
每次回來,他都會喝上一天酒,然後睡上一整天才緩過勁來。我和父親雖然擔心他的身體,但看他精神還不錯,也就沒多說什麼。
4.
大伯在我家生活了整整二十一年。那天晚上,和往常一樣,大伯喝完酒後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第二天早上,母親去叫大伯起床吃飯,卻發現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。母親慌忙喊來父親,父親試著叫醒大伯,但大伯再也沒有睜開眼睛。
父親坐在大伯床邊,眼淚默默地流下來。我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傷心。他握著大伯的手,低聲說:"哥,你怎麼就這麼走了?"
我們都沉浸在悲傷中,不知所措。父親突然想起什麼,伸手摸了摸大伯的枕頭底下。他摸出了一個小布包,看了看我,然後遞給了我。
我接過布包,小心翼翼地打開。裡面是一張存摺和一張紙條。我看著存摺上的數字,眼眶瞬間紅了。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,有零有整,顯然是大伯這些年來的積蓄。
我顫抖著手,打開了那張紙條。上面寫著:"給弟弟和剛鐵,這麼多年辛苦了。"字跡歪歪扭扭,但每一筆都寫得很重,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我把紙條遞給父親。父親看完後,眼淚流得更凶了。他緊緊抓住那張紙條,好像那是大伯留下的最後一點溫度。
我們都沒想到,大伯這些年來一直在默默地存錢。那個總是喝酒、看似不思進取的大伯,原來一直記掛著我們。
父親坐在大伯的床邊,久久不願離開。我們開始為大伯準備後事。整理他的遺物時,我們發現大伯的東西很少。幾件舊衣服,一些日用品,還有幾本破舊的書。
在他的抽屜裡,我們找到了一些照片。有我小時候的,有父親年輕時的,還有一張全家福。照片都保存得很好,看得出大伯經常翻看。
我還發現了一個舊皮夾,裡面有一張摺疊得很小的紙,打開一看,竟然是一封未寄出的信。信是寫給他那個離開的妻子的,上面滿是道歉和悔恨的話語。看著信上的日期,是在大伯剛回村不久的時候寫的。
這封信讓我看到了大伯內心的另一面。原來,在那個看似麻木的外表下,藏著一顆飽受創傷的心。他一直在後悔,一直在思念,只是沒有勇氣表達出來。
我把這封信給父親看了。父親看完後,長嘆一聲說:"你大伯啊,其實是個重情重義的人。只是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。"
葬禮那天,天氣陰沉沉的,好像也在為大伯哀悼。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多,大多是街坊鄰居。
父親站在靈柩前,聲音哽咽地說:"哥,你放心走吧。這些年,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。"
葬禮結束後,家裡突然變得空蕩蕩的。大伯的房間還保持著他生前的樣子,但再也不會有人住進去了。每次經過那個房間,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,彷彿大伯還在裡面,隨時會推門出來。
父親變得沉默了許多。有時候,我會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裡,望著大伯曾經常坐的地方發獃。我知道,父親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和愧疚。
一天晚上,父親叫我坐下,說要和我談談。他說:"剛鐵,你大伯這一生過得不容易。年輕時沒有了家,後來又沾上了酒。這些年,我們是不是對他不夠好?"
我搖搖頭,說:"爸,您不要這麼想。大伯在我們家生活了這麼多年,我們已經儘力了。"
大伯走後,我和父親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。家裡少了一個人,卻彷彿少了很多。
大伯走後的日子裡,我常常會夢見他。夢裡的大伯不再是那個醉醺醺的樣子,而是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模樣。他會對我說:"剛鐵,好好照顧你爸,也要好好生活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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